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快板儿侠,老少爷们上刑场!-天津市井混混儿论(三)

发布时间:2024-01-25点击数: 179

前两期,《说林》分别介绍了老天津卫混混儿的历史形象和旧时天津卫混混儿界的“名人轶事”。这期咱们再聊聊老天津卫混混儿都干过哪些出彩的事儿。

往期回顾是疖子就得出头!天津市井混混儿论

沽上英雄谱!天津市井混混儿论(二)

“俗话说流氓要上谱混混儿要在论”。放过去,凡是在老天津卫说书的,讲天津旧事都要以这句话开场,说明这里面的市井文化渊源是有讲究的。天津卫的“混混儿”从兴起到称霸一方,和天津卫的民风有直接关系,明《天津整饬副使毛公德政去思碑》上记载,天津卫“风俗不甚纯一,心性少淳朴,官不读书,皆武流;且万灶沿河日以戈矛乡矢为事”。足见旧时天津卫民风彪悍,人皆尚武。韩愈说”自古燕赵之地,多慷慨悲歌之士“,燕国太子丹好养侠客,赵惠文王好养剑客,古老的燕赵文化造就了世代相传的燕赵侠风。反过来说人民自然都剽悍难驯,而地痞流氓更是好勇斗狠的亡命之徒,这也就不难解释什么天津卫出混混儿的历史原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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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末民初,“混混儿”现象构成天津一大特色。混混儿们常因“争码头”而大动干戈。不过,天津老少爷儿们的“玩儿命”,不像外省黑帮的群殴,也更不是花拳绣腿地练功夫,而是自残。在老天津卫,争码头是有一套仪式的:两边儿各出上几个人,大家当众抽签儿,抽了“红签儿”的就上去练“功夫”。花样儿有“攥煤球儿”、“穿衣裳”、“滚钉板”、“烫花儿”等,其中最让人熟知的就是下油锅,一般都是争三岔口,二号门这样的大码头才用得上。据说有一次,李金鳌的徒弟刘桂希和天齐庙的王海明,要“耍光棍儿”夺西开的一处码头,一口气支起了十口大油锅。双方抽死签儿,西开码头上顿时油烟滚滚、烈焰腾腾,围观者成千上万。刘桂希抽了头签儿,把褂子一脱只说了一句,”二十年后还是咱爷们儿,兄弟这就上路了!”说完,抖掉褂子,纵身就往油锅里就跳,只听“哧啦”一声,顿时冒出一股青烟。等油泡再翻上来,一个大活人就只剩一把油炸骨头架子了。等来人把骨头捞上来,用油布一裹,这叫“炸果子”,以后这一家人拿着这包果子就可以吃喝一辈子,要钱到谁家都必须给钱,平时锅伙还要给份钱儿。如果这边真跳了,对手也必须得跟上。因为混混儿比的就是谁狠、谁横、谁最敢不要命。据传,最后共有7个混混儿跳了油锅,西开码头最后归了刘桂希这边,才算完成了这次天津历史上最血腥的一次混混争霸的大戏。

三岔口炮台

外地人都说天津人是“卫嘴子”,确实天津人爱耍嘴,也贫。其实天津人更爱看热闹,尤其看热闹从不嫌事大,而且爱起哄架秧子。有人说天津人的起哄架秧子曾影响到中国政治与历史,这话似乎也有些道理。同治九年的天津教案中火烧望海楼、光绪二十六年义和团攻打天津租界,与天津人这种起哄架秧子之风不无关系。这其中最有名的要数惊动满清重臣曾国藩的1870年天津教案。

望海楼(原育婴堂)

天津教案——火烧望海楼的起因是天津民众听信洋教士残害孤儿的谣言,把法国的育婴堂给砸了,杀死洋教士、外交官等洋人20人。据说当时天津卫鸟市前身院门口的空场上,经常聚集着大批闲人,当围攻望海楼时,他们中的一些人闻风赶去,加入围攻队伍,由起哄、扔砖头终至放起火来。事件发生后英法美等列强不干了,要挟对满清宣战,军舰都开到海河边了。最后经过清政府的艰难交涉,不但赔款还得捉拿凶手。可是,地方官无法查拿凶手,最后只得请出天津卫的混混儿,找了20个兄弟出来顶罪,为朝廷和皇帝献脑袋。出法场那天整个天津卫万人空巷,用句宋丹丹的话说是:锣鼓喧天,鞭炮齐鸣,彩旗招展,人山人海。这二十个老少爷们儿勾脸上装,打扮成梁山好汉,一路谈笑风生,大唱着天津快板儿从容上路;这一路上路祭无数,万人送行,二十口上等棺木紧随其后,人人都赞颂他们是人中豪杰,草莽英雄,为天津的老少爷们争脸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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